21岁的小王,终于下定决心“逃离”海岛。小王是獐子岛镇的镇民。1月18日,站在大连的港口旁,他动作娴熟地掐灭一颗烟头,告诉《每日经济新闻》记者,“那个岛,回去了也大概只能干干体力活,小时候的小伙伴10个里有7个都选择漂在大陆上,不回岛,我回去几乎找不到同龄 相关公司股票走势獐 子 岛8.49-0.94-9.97%人一起玩。” 而在离他56海里的獐子岛上,他的一位同龄人小刘选择毕业后留在岛上接手父母经营多年的饭店。 “我一开始准备大干一场,到现在天天睡到十一点,有些蹉跎了……因为每天最多也就一桌客人,”小刘告诉《每日经济新闻》记者,“不考虑夏季旅游期,就说秋冬季,过去每月纯利在3万~5万元,2015年大概降到2万元,而休渔或放假回岛的1月,本来生意应该红火,但我已经欠工人薪十天了”。 小刘认为,原因在于岛上外地人少了、年轻人少了。 獐子岛,位处长山群岛的最南端、距离大连市56海里。1月中旬的大连市獐子岛上,獐子已无踪迹。而这座见惯大海惊涛骇浪的北黄海小岛,正因岛上居民应对老龄化压力而风雨欲来。 獐子岛因流动性相对弱于大陆,其人口比例变化往往更具有影响。 当地《镇志》记载数据显示,獐子岛人口在第五次人口普查时即呈现“减少型”特征,即进入老年型人口时期。1990年~2000年的10年间,岛上的“老龄化”骤然加速,老少比从24.67%升至32.98%。2000年时,岛上有21.73%的0~14岁人口,而现在,随着当年的小孩逐渐长大、接触到外面世界,“出去读书的后生们十之有七不再回来”。 刘邵华(化名),54岁,獐子岛本地人,在码头附近经营一家宾馆,对但对小岛的现状备感忧虑,“年轻人,出去了便不再回来;老的,出去了也不再回来;来打工的外地人越来越少;这个岛,不知道以后怎么办”。 与内陆老龄化村镇不同,獐子岛的衰老与外来人口的流出纠结在一起,让本不好应对的麻烦又“横生枝节”。 曹云彩(化名),在东獐子村附近经营一家售卖烟酒零食的小卖铺,她告诉《每日经济新闻》记者,“几年前,那边坡上的房子都住满外地来打工的人,现在很多都空起来了,租不出去。” 对此深有体会的是在岛上经营蔬菜生意的田华(化名)说,“2013年,我拉满满一微型车的菜,一天就能卖完,一年纯收入在5万元,现在一车菜三天也卖不完,因为菜烂了还要扔”。说及原因,她说,“还不是岛上人少多了呗!” 岛上的人在逐渐老去,外来的打工人员也在流失,而连续两年獐子岛因经营状况不佳,导致岛民股权收益分红减少,更让焦虑气氛在岛上弥漫。 “说实话,我们是岛民、渔民,我们却没有自己的一片海,赶海不被允许。”一位镇民告诉记者,“獐子岛的海域都由獐子岛集团经营,我们并不能像农民那样,拥有承包地,或像其他岛上的集体组织成员那样,分到一块承包海域来打理或经营,能拿到的,就是獐子岛集团给我们的股权分红收益,2013年和2014年,这个收益是每人每年1440元”。 《每日经济新闻》记者查阅《海域使用管理法》发现,2002年1月1日以前已经由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或者村民委员会经营、管理的养殖用海,符合海洋功能区划的,经当地县级人民政府核准,可以将海域使用权确定给该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或者村民委员会,由该集体经济组织的成员承包,用于养殖生产。 而獐子岛集团的前身为集体企业“大连獐子岛渔业集团公司”时,即已经算作由农村集体经济组织经营管理獐子岛养殖用海。 而在记者获得的一份獐子岛镇2015年财政预算执行情况文件中,清楚列明完成10832万元的海域使用金征收工作,按照辽宁省制定的对开放式养殖用海每公顷不少于0.045万元的海域使用金征收标准,换算之后獐子岛镇在2015年征收了约合330余万亩海域的使用金,而这个面积,也基本等同于此前獐子岛集团在其年报中所披露的海域数目。 “倘若无海可依,我老了之后会离开这里,去大城市里打工,”一位年过半百的镇民在记者离去之前这样表述,“只是,我除了懂海上的事儿,这陆上的事儿,我这半辈子都没弄懂”。